公元七五四年,应北庭都护府大将军封长清之召,诗人岑参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二次西域之行,一路上,他写下了不少关于祁连山的诗。这些诗,雄浑瑰奇,即使在一千多年之后,也足以让足球场上的王忍冬牵肠挂肚一这天下午,雨夹雪一阵紧似一阵,环湖绿道边的足球场上,王忍冬所在的业余球队已经一比零领先于对手。突然之间,他却像是得了瘴症,停止了奔跑乃至所有的动作,呆立在场上,置队友的呼喊、斥骂和推揉于不顾,只是仰头去看天空
爱好会相互感染,尤其好朋友之间,爱好像根无形的绳子会把人捆绑在一起。回顾我和魏征三十年的交往,在爱好上他对我的感染显而易见。我从小害怕小虫子,连讨人喜爱的花大姐飞落身上都会打个冷战,但魏征是个昆虫迷,对各种小虫子都喜爱不已,受他影响,我也逐渐不再排斥昆虫,甚至从小虫子身上悟出了许多大道理。 两头翠驴难成兄弟,好朋友在性格上、追求上互补一些关系会更好处,就像堂吉诃德和桑丘那样,虽然出发点不同,格局
有那么一阵子,这座城市正在搞拆迁,拓马路建房子,到处轰轰烈烈的,很有伤筋动骨的味道,害得好多人都在满世界找房子住。我和爱人费了很多周折,才在找到临时住所,暂且安身。这里是,进出还算方便,房东是那类刚刚洗脚离地的农民,估计手里擦着一笔可观的土地款,建的楼却一点不讲究,都四四方方的,跟水泥笼子似的呆板,站在天井举目望去,眼前总有一方屏幕似的东西闪着或深或浅的蓝光,却没有什么好图景,显得十分空洞和单调。
一 始于一顿饭。 王宽途经石城,约杜子方叙旧。叙旧只是个由头,其实就是吃饭。王宽每次回乡,都要在石城住一晚。无须杜子方破费。他倒是想张罗的,且诚心实意,王宽是他半截婚姻的牵线人,有恩于他。但排不上,再干脆地讲,根本轮不着他。他说过几次,王宽都是同样的回复,已安排好了,你来就行。于是,杜子方就带一张嘴过去。那样的场合,他和王宽说不了几句话,嘴巴基本是用来吃的。他识趣,知道自己的身份。 收到王宽
手机屏上,十字虚线缓慢横移,停止,交叉点不偏不倚,瞄准了它的眉心。它是只公羊,曲着四蹄卧憩在斜坡上。阳光很好,风也很静。它慵懒地反刍,间或晃一下脑袋,仿佛是在平衡那对漂亮而笨重的,像是喀尔喀女人头饰似的盘角。它的眉骨光滑,微微凹陷,瞅着无比坚硬。然而,再过三秒钟,或是半秒钟后,一颗子弹呼啸着穿过它。刺目光晕下,伞状喷溅物扯出奇异的彩色弧线,那是黏稠而猩红的血液,以及脑浆的混合体。它来不及吐出一口热
一 校长丁冬青走进教师食堂的后厨,师傅们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,有人抬头给校长一个笑脸,又急忙低头顾自己手上的活儿。张一春将厨房打理得不错,荤素分块作业,灶台上大锅小锅排列整齐,墙上不锈钢勺子铲子的金属光铮亮。张一春当过兵,他把军营一丝不苟的作风带进了厨房,他的口头禅是:你们的炮是怎么保养的?这句话有出处。有句话说,你品尝了餐桌上的菜肴就够了,千万别走进人家的后厨。意思是后厨的脏乱差会让食客倒胃口。
二舅不幸中风的消息,我知道得很晚。也许是舅妈和表妹不想惊扰到远在异地的我吧,她们对我保密了,让我许久蒙在鼓里。其实,二舅心里是希望我知道的,并且盼望着我去看他。在二舅的外甥中,他应该是最喜欢我的。因为我们舅甥两个都读过大学,算是真正的读书人,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。后来,还是二舅亲自告诉我他患病了。他在电话中口齿不清地说,但愿见上一面。接到电话,我立刻丢下手头的事,迅速从省城武汉赶回了家乡的县城康山。
一 出生,就是为了歌唱。 荒野上的蛔蛔儿,一生如此。 涉过养畜牧河,上了南岸,坐在土坎儿上,哈尔姑一边回头看缓缓流淌的河水,一边揪一撮草揩净脚上的泥沙。心里说,人夏了河水真暖和,回来时洗个澡吧。 套上布袜子,用麻绳扎好裤脚,再穿上儿子弃穿的一双旧旅游鞋,哈尔姑就朝着河上游的嘎海山出发了。她要去那里,逮一只蛔蛔儿。 腰上别着一把镰刀,胳膊上挎着一个柳条筐,六十岁的老村妇哈尔姑尽管显得有些老
一个猎人专门给花溪送来口信儿:张皮在一个月前死于非命了。 猎人出现在河北岸的护林站小木屋时,花溪正在仓房的窗子前检查鸡窝的木栅栏。木栅栏上有两撮黄鼠狼毛,地上除了黄鼠狼蹄印儿还有几摊口水渍痕,这说明昨天夜里有两只黄鼠狼在这几逗留了很长时间。多亏鸡窝的小铁门关得牢,否则二十多只鸡可就遭殃了。 一连下了四五天雨。洪浩尔沟山口草甸子和缓坡上的田鼠洞口早已塌陷,黄鼠狼找不到食物,不得已才到人的住处偷鸡
在,光线最好的地方要数封闭式的庭院了。九月天,一日四季,中午冷雨骤泻,害得老章跑到一家酒吧的屋檐下躲避。原本定在午后出发的“詹姆斯·乔伊斯徒步游”被推迟到了傍晚。此时夕阳全身扑在庭院的玻璃天花板上,殷勤地补偿温暖。《尤利西斯》系列壁画上的人和物无声移动,老章靠墙站立,由于光线或些许眩晕,闭上了眼睛。乔伊斯一定无数次站在这个位置吧,嘴角叼着一支烟,思考着什么。刚才老章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乔伊斯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