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终于明白挂钟上的时间和手表里的时间只是时间的一个表象而已,它存在于更丰富的日常生活中- 在涨了又枯的河流中,在小孩子戏耍的笑声中,在花开花落中,在候鸟的一次次迁徙中,在我们岁岁不同的脸庞中,在桌子椅子不断增添的新的划痕中,在一个人的声音由清脆而变得沙哑的过程中,在一场接着一场去了又来的寒冷和飞雪中。 只要我们在行走,时间就会行走。 我们和时间是一对伴侣,相依相偎着,不朽的它会在我们不知
当看到人形机器人在花团锦簇的春晚舞台上扭秧歌时,我忍不住幻想,如果有一天机器真的凌驾于“智人”之上,这一刻一定是个充满隐喻的时刻:无论穿着大花棉祅摇手绢的机器人看起来多么乖顺,其黑冷峻的机械身体都仿佛在昭示—将智能机器视作可被完全驯服的工具,这显然是人类的天真。 最近,在AI令人惊异的发展速度下,我看到许多人开始产生“存在主义危机”。但单纯焦虑“AI是否会代替人类”,没有过多意义。更重要的讨
我有一位朋友小G,身为博物馆策展人,受过良好学术训练的她对历史考据严谨到近乎偏执。两年前,ChatGPT崭露头角,不少人陷入职业焦虑,小G却毫不在意,她将这类AI统统称为“人工智障”,觉得它们输出的内容既浅薄又荒谬,根本无法撼动她在专业领域的自信。但随着DeepSeek重掀热潮,被工作期限逼得焦头烂额的小G,也不得不向AI求助了。她要为历史展品编写通俗易懂的场景解说,便向DeepSeek询问:请从
“从众”进入清华 1930年夏天,我们高中一级的学生毕了业。几十个举子联合“进京赶考”。当时北京的大学五花八门,国立、私立、教会立,纷然杂陈。水平参差不齐,吸引力也就大不相同。其中最受尊重的,同今天完全一样,是北大与清华,两个“国立"大学。因此,全国所有的赶考的举子没有不报考这两所大学的。这两所大学就仿佛变成了龙门,门槛高得可怕。往往几十人中录取一个。被录取的金榜题名,鲤鱼变成了龙。我来投考
我幼年时居住在。我的家在江湾路,正当虹口公园游泳池对面。每天上学,须先跨过家门前一条窄窄的铁路,然后沿着虹口公园走,继续走下去便是整洁的北四川路了。马路当中是有轨电车的终站地段,人行道则由方块的石板铺成。这段路是我最喜爱的,我很少规规矩矩走完这段路,不管是一个人走或有同伴,总是顺着那石板跳行,有时也踢石子跳移。夏天,高大的梧桐树遮蔽了半条街;秋天,则常有落叶追赶在脚步后 在这一条北四川路的中
以“外卖诗人”标签成名后的这两年,是王计兵的创作高峰期,他一共写了2000多首诗歌,平均每天3首。 对于创作者来说,外界的关注、事务的繁忙,往往会影响日常节奏,导致创作密度下降,但王计兵不是这样的。 微末之时,王计兵以世俗为养分,在烟盒、废纸上写诗,在送外卖等红绿灯时构思诗句,每一处生活的角落都被他填满了诗意。2022年,他那首描写外卖员生活的诗作《赶时间的人》在网络上意外走红,引发关注,“外
德意志这个地处欧洲中部的国家,冬季漫长寒冷,天空总是一副阴晦沉郁的模样,让人情愿蜷缩在室内从事抽象思维活动:18世纪和19世纪的冬天催生了多少思想家和哲学家! 可就在那个还没有诞生暖气的年代,有一位诗人,每年都渴盼冬天快快降临:“仁慈的冬天,你何时才来,冻住水面,我们就可以再一次开启冰上的舞蹈!”他写信给友人,倾诉对冬日的期待。当家门口的美因河终于被厚厚的冰层覆盖,他就会兴冲冲地绑上一双弗里斯兰
在家中复刻古籍美食 中的美食真的可以复刻出来,而且挺好吃的 我是爱好美食的人。在翻阅《武林旧事》《东京梦华录》等宋人笔记时,我看到大量独具一格的菜名,便试着在家中复原古籍中的美食招待朋友。后将复刻细节、考据的风物历史编撰成书,先后完成《宋宴》《元宴》,共还原了75道宋朝美食、35道元朝菜式,希望通过舌尖的味道带大家去触碰那遥远的时代。 全书,里面有饮食类的章节;还有一本吴氏《中馈录》,据
莫高窟第3窟的千手千眼观音菩萨是敦煌艺术的代表作之一。就在这个洞窟佛龛门北侧的观音像左下角,出现了一条题记—“甘州史小玉笔”。在莫高窟4.5万多平方米的壁画中,题记中留下的画师名字只有12个。 游客们来到敦煌的时候,总会问一个问题:为什么在大部分的壁画里看不见画师的署名? 在古代,一般的画匠和塑匠属于“百工”之列,在传统观念中不被看重。我们所熟知的顾恺之、阎立本、吴道子等画家之所以有名,是
太阳、流水、钟声都是时间的象征。那么,我们所说的“时间"到底是什么?它是实在的,还是虚幻的?是绝对的,还是相对的?是有限的,还是无限的? 两位天才的辩论、 因为一桩著名公案“到底是谁创立了微积分”而被后世相提并论的牛顿和莱布尼茨,就此展开了一场辩论。 牛顿认为,时间是绝对存在的,即使物质毁灭,它依然存在。 莱布尼茨则认为,时间与空间一样,仅仅是人类从运动轨迹中产生的想象。 从微积分的
他蜷缩在舞台上,像一块不动的石头,像一枚沉睡中的蛹,像一粒等待发芽的种子,像一个点在浩大的空间里才刚刚找到自己存在的定位。 如果是石头,它应该记忆着洪荒以前熔岩的喷发。在高温里膨胀、爆炸、喷射,它的身体在巨大的温度里分解,熔化成最小的分子。所有的分子,快速旋转演变。身体的每一部分,好像都在寻找新的组合方式。天崩地裂,身体破碎瓦解成粉末尘埃,像稀释的液体,在混沌大气里飘散流荡。 当温度降低下
叫着叫着,爸爸妈妈真的成了老爸老妈。一辈子,他们没有手把手在外面走过,现在年纪大了,老爸过马路的时候终于拉起老妈的手。不过到了马路那边,他马上又会放开手,好像刚才只是做好事。 老爸老妈有一个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典型婚姻。妈妈去爸爸的中学实习,应该是互相觉得对路,不过还是得有个介绍人,然后就结婚,然后各自忙工作。在爸爸终于从中学校长的岗位上退下来前,我没有在家里见他完整地待过一天。妈妈也是一直忙进修,
小溪若眉,画在村庄的脸上。那画小溪的笔是新的。那墨一定磨了半响,磨得似乎有了清甜的气息。那描摹是干净洗练的一笔,一气呵成,微微弧度,眉稍渐隐,收入青山的鬓间。 小溪就叫小溪,没有人给它取过名字。应该是没有人烟时小溪就在了,村庄是一户两户三户逐水而居渐渐形成。一年中总有些日子,小溪的水汽和山岚、炊烟相伴着扶摇而升,青瓦的屋顶在白色的烟岚里安静地端坐着,如天上的村落。 在小溪的旁边,绵延着三十六户
从阳台看出去,成分有些复杂桃树占优,数目不大好估算,可能有三十亩,也可能有三千亩 一只蜜蜂在两朵花之间飞,你听不懂它的话,不知道它在搬运什么但它肯定是在经营小日子 到郊外漫走几里路,草地上 看不到一片黄叶。那感觉像一颗糖 拈在手里,舍不得剥开 这个春天,我只喜欢一种动物 ——树林中的蜜蜂。只喜欢一种植物 ——阳台外的桃花 (摘自北岳文艺出版社《我写下的都是卑微的事物》)
]如果每一日跌落 进每一夜里, 会有一口井 把光亮关在里面 我们得坐在 黑暗之井的边上 耐心地垂钧 坠落的光 (摘自北京联合出版公司《我的灵魂是日落时分空无一人的旋转木马》)
9月7日 今天我在过道里遇到艾达贝尔,他一脸沮丧。起因似乎是这样的:他想从比亚拉手里借一百块钱,可那个可恶的吝啬鬼、那个恶魔竟然这样回答他:“钱我有,就是不借给你。” 看看吧,我们竟堕落至此!这腐臭的世界里,连那一丝丝的君子风度都消失得了无踪迹。“我有呢。”我随手递给艾达贝尔一百块钱。“这世界上好人还是有的,”艾达贝尔竭力控制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,“您放心,半个月后我保证还您。” 我家小女人说
夏末,受邀参加武汉的一场读书分享会。心里一动念,想到了她。 当年她在郑州时,我们过从甚密。她有一场隐秘炽烈的情事,我是最近距离的见证者。后来她伤得颇重,悄无声息离开了郑州, 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,只是隔三岔五辗转听到她的消息,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武汉。她会看到预告消息吗?看到后会来看我吗? 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。果然。那天下午,在分享会的主场,我刚要进去,被人拉住了胳膊。 是她。 她笑着,
企业家宗庆后去世,网上有人担忧地表示,那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女儿继承,将来肯定落到外人手里,这不白辛苦一辈子吗?美国93岁的老太太鲁思·戈特斯曼把亡夫的10亿美元遗产捐献给一家医学院,以此免除所有学生的学费,网上也有人担忧地表示,那她和子女之间不会起矛盾吗? 如果我现在还是刚上网的那几年,估计会很刻薄地回复:你家里连耗子都养不活一只,就不用操心邻居家如何分牛了。但现在我已经成长为一个儒雅随和的人,
提到和父母旅行,总是忍不住套用托尔斯泰那句话“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”。每一个不幸的家庭,在旅行结束后,总有一句结案陈词:“下次再也不去了!”可是下一次,总是忍不住再次伸出邀请的手,希望能够共创奇迹。 我第一次带父母旅行,是在8年前。那时候短视频还没有兴起,我也不知道“带父母旅行”后来会成为一个热门话题,当时只是凭借热情和喜好,一厢情愿地带父母去“见世面”。 第一次旅
我曾接待过一个处在青春期的来访者。最开始我见到他的时候,他穿着一条有很多破洞的牛仔裤,脚上是高帮的牛皮靴,裤子和靴子上缀着很多亮闪闪的金属片,留着长发,像个摇滚歌手。他跟我讲了很多他对这个社会的愤怒。比如,他觉得周围的大人都很虚伪势利,只知道让他好好学习,却从不关心他是什么样的人;他爸妈希望他有出息,可是他觉得学习工作之类的事情毫无意义。我问他将来想做什么,他说想去学艺术。学艺术是很多年轻人逃
我想给大家讲三个真实的故事。 一下学校的网络安全设置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,他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信息技术能力。 第一个故事 黑客 有一次在中学校长会议上,分管品格教育的领导反映,最近学校的网络被入侵了,黑客是一个七年级的学生! 由于他进入网络可以看到我们所有的邮件,按规定应该被严肃处理,但我觉得还是要先了解事情发生的原因再做决定。调查后才知道,这个学生只是想看 我们的信息主任请他的家长来
我现在已经活到了人生的中途,拿一日来比喻人的一生,现在正是中午。人在童年时从朦胧中醒来,需要一些时间来克服清晨的软弱,然后就要投入工作;在正午时分,他的精力最为充沛,但已隐隐感到疲惫;到了黄昏时节,就要总结一日的工作,准备沉入永恒的休息。 按我这种说法,工作是人一生的主题这个想法不是人人都能同意的。 我知道在中国,农村的人把生儿育女看作是一生的主题。把儿女养大,自己就死掉,给他们空出地方来一这
一 今天是一个大雨天。这样的天气,有时会让我想起遥远的吉尔吉斯斯坦的布兰内铁路站的那场大雨 那里常年干旱,寸草不生,阿布塔利普身为铁路站的工作人员,他的孩子们没有玩具,没有绿树和水果。久违的大雨就是孩子们唯一的礼物。阿布塔利普和妻子查利芭那天下班后一秒不停地跑着回家,把孩子们带到雨中,一家四口欢呼着,仰头让雨水浸透全身,在雨中跳舞。 那是艾特玛托夫的长篇小说《一日长于百年》中的一个场景,让人
“在森林深处,生活着一只小熊。有一天,它被灌木划伤了,鲜血染红了皮毛。其他的动物同伴纷纷表达了同情与慰问,还为它送来了浆果。小熊得到了很多安慰,可是每当讲述一遍受伤的经过,都要伴随着再一次地展示伤口。随着伤口一次又一次暴露,受伤的小熊再也不会痊愈了…可小熊没有办法停止撕扯那个伤口,因为它不知道如果失去了大家的安慰浆果,生活会不会变得比受伤本身更难熬。” 这是我年幼时,爸爸讲过的睡前故事,就像
秦子推门进入荒白教授的办公室,见屋内光线昏暗,教授独自坐在台灯旁的沙发上,捧着一本书读着。秦子悄悄走到教授跟前,看了眼书的封面,笑了。 教授依然盯着书,没抬眼,翻了一页。“有事?” 秦子指着书的封面说:“博尔赫斯,伟大的阿根廷作家和诗人!” “嗯”教授又翻了一页,“你读过他的哪部作品?” “一部都没读过。拉丁美洲的事都发生在世界的另一端,离我太远了。”秦子转身开始翻教授的抽屉找咖畔胶囊,“
美国的汽车租赁行业和中国很不一样。在美国,你飞到一个城市,可以去机场旁边的租车点开走一辆车,办完事后再把车开回机场还了,整个流程非常方便 赫兹是美国汽车租赁行业排名第一的公司,排在第二名的是安飞士。为了打造独特的竞争力,安飞士投放了一条广告:“因为我是第二名,所以不敢让你等。因为我是第二名,所以不敢对你凶。"这条广告一经推出,就大受欢迎,因为它简直说到了消费者的心坎上:是啊,行业第一跟我有什
些现象做出科学的解释。让我们看一个快餐店定位博弈的例子。 为了分析的需要,我们要对该模型做一个合乎逻辑的假定:因为食物口味相近,价格也无多大差别,司机到哪家快餐店购买食物,仅仅取决于哪家快餐店离自己比较近。根据这个原则,两家快餐店应该怎样确定自己的位置呢? 在大大小小的城市街道上,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个现象:某个地段的商店十分密集,形成了一个繁荣的商业中心区;另一些地段却十分冷僻,没什么商店。再仔
随着年龄和工作时间的增长,不知不觉中,许多人的肚子和脸盘子一起悄悄膨胀。众所周知,肥胖可能导致高血压、糖尿病等健康问题,但许多人不了解的是,肥胖还会影响大脑。 2024年,《科学》(Science)子刊发布的一篇研究显示,一个人的体重越重,大脑体积可能就越小。 这项研究横跨2006年—2022年,在中国河北省开滦开展,分析了1074人平均BMI与脑健康的关系。中国人的正常BMI(体重除以身
你是否曾在紧急时刻,看着手机剩余电量一点点逼近 1 % ,感到十分焦虑和无助?你是否好奇过,手机里 1 % 的电量到底能用多久?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,其实涉及电池技术、手机系统设置以及个人使用习惯等多方面的复杂因素 手机怎么知道自己还剩多少电 手机的电量估算是一个复杂的过程,它依赖于手机对电池内部化学反应的监测。理论上,通过测量反应物的剩余量可以得知精确电量,但在实际操作中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。手
阿拉斯加是一片存在于飞机之上的土地。 这块从沙俄手里廉价买来的飞地,是美国面积最大的一个州,也是人口密度最小的一个州。17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只生活着不到80万人。 地广人稀,旷野荒凉,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修路,因此,飞机成了这里的居民最常用的交通工具。出门旅行、邮件物流都依靠飞机,甚至人们上下班都开飞机,还有“飞手”开着飞机送外卖到家,等等。 阿拉斯加,算是到了飞机博览会了。 总之
飞机形城市 终于飞到巴西利亚了。 果真如任何一本旅游指南所说,从半空中看下去,巴西利亚城呈标准的飞机形,在巴西高原上作展翅欲飞状。 巴西利亚城并不大,但给人的感觉极其空旷,如果在北京感觉树木、草坪是建筑物的点缀的话,在巴西利亚,建筑物纯属树木和草坪的装饰品。在城中放眼望去,道路、车辆要远远多于行人。 我问为何见不到人,他们告诉我,人全都在车里。在巴西,轿车几乎人手一辆。人们养成了严重的
尼泊尔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度。它的国土面积不大,却坐拥喜马拉雅山脉南麓,有着令其他国家望尘莫及的垂直落差。从极地深寒到热带丛林的巨大差异,既给了这个国家丰富的资源,又孕育了多元民族文化。 攻读硕士期间,我选修了一门在尼泊尔学习两个月的课程。这段时间里,我们一行人在城市的街巷和神庙间穿梭,在山林和村庄中寻访,充分领略了这个小小国家的移步换景。当然,上课不比自由行,总免不了在教室听讲、小组讨论和在寝室